散文青灯有味似儿时

散文青灯有味似儿时

　　题记：童年是一口深井，总有舀不完的水，源源不绝，一个念头，一个眼神，一篇文章，一缕青色，都会成为回忆的由头。

　　一

　　那天中午，我们在家吃着一顿简朴的中餐。她问我:你知道小时候哪个男孩子对我最好。我试着猜是不是握你小脚的牛哥哥，她说不是，你肯定猜不着的，因为我从来没跟你说过。

　　我说那就你说吧。

　　她说他是我的卫哥哥，离我家不远，他家里四兄弟，都是劳动力，那是我家在街上算是条件好的，经常请他们弟兄给我家挖土，每次挖完土，就请他们吃一顿饭。

　　小时候我每次跟哥哥姐姐上山打柴，他们总是把我放到山脚下的园艺场，也就是托付给卫哥哥，卫哥哥带我到园艺场里面玩，牵着我的手，小心翼翼地走。快到天黑时，他给我端来了饭，那饭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好的饭，蒸钵子饭。卫哥哥后来还问我，你以后当了工人，不会忘记我吧。我说当然不会忘记你。

　　还有一次，他带我去摘野果子吃，把衣服挂坏了，他妈好好骂了他一顿，因为他家里穷。

　　后来呢。

　　我大了的时候，也不时见过他，但是那种感觉只存留我的心底，每次见了他，很淡很淡。

　　他现在怎么样了呢。

　　听说他结婚了，老婆一般。

　　我家从街上迁出来后，他家里人想到我家来弄点东西，当时我家就剩几辆破自行车，我妈作价给了他们，这是我妈为人精明之处。

　　二

　　我依稀记得一两岁时的事，我妈生我弟弟时，爸爸经常喂妈妈好吃的东西时，我也有份，这让我很受用，我当时只有一岁多。

　　妈妈生弟弟那天，我大约两岁，我记得自己站在大门口，一群小孩急着要进来看我妈生弟弟，我想到平时他们欺侮我，就拼命拦住他们不让进去，然后我背着手，像只骄傲的大公鸡踱来踱去。

　　三

　　扯猪草的记忆

　　五六岁时我和姐姐去外面扯猪草，扯到一块洋芋子土，姐姐连洋芋子苗和洋芋子都扯了出来，藏在猪草底下，我问她何咯把洋芋子也扯了出来。她说咯块土是自咯屋里的。后来有一次，我和隔壁屋的晚妹子一起去扯野草，我特意跟她说，那块土是我家的，你莫去扯我家的洋芋子。直到我十岁左右，有一天问妈妈，那块洋芋子土是不是我家的，她说冒是的，我才晓得姐姐讲了假话。

　　跟我耍得好的妹子有几个，隔壁的娥妹子懒死哩，每次我哄起她陪我去扯猪草，去之前给她一颗冰糖，她吃完后，陪我扯了几把，就回去了，让我很气恼。

　　有一次我妈要我去人家苕子田里扯苕子草，刚扯半筛，人家就看到了，对我大声喊，哪个扯我的苕子草。我急急跑回家，我妈骂我怎么这么傻，不晓得躲到食品站后面去（我家隔壁就是食品站）。话音未落，那人就寻踪而至，看到我，就训起我来，我妈也跟着训，我一声不响。等到那人走时，我摔了一句话给他，是我妈妈要我扯的。

　　四

　　哥哥打架的记忆

　　有一次，我哥哥和邻居家的孩子在塘里捉鱼，吵了起来，于是他们打了一架，我哥哥力气大，所以打赢了。然后急急跑回家，邻居的大人追着来我家打人，我哥哥吓得躲在门角落里，我像个傻瓜站在他身旁，看着他，他气恼地对我说，你别看着我，站远点，别让他们看到我了。于是我站到房屋里去了，后来那人骂了一阵子就走了。

　　还有一次我哥跟隔壁的卫伢子打架，我哥打输了，不服气，喊了一群伢子去复架，他爸找到我妈说：“你要管一下你崽，咯样打来打去不是夹咹（邵东方言），到时我崽牺牲了怎么办”。我妈每提起这件事都要笑翻了。

　　五

　　压岁钱的记忆

　　有一年，我发现我妈给我的压岁钱比给哥哥、老弟的要少，我不肯，那天晚上，我一直不肯睡，一直站在妈的床边，一直等到她把钱补给我，我才去睡觉。当然第二天这些压岁钱都被妈妈收缴了。

　　六

　　齐脖颈的短发，从不梳辫子或扎羊角把的小女孩。

　　其他的特征一概不清楚了，只记得那是头顶半边西瓜皮的女孩子。

　　似乎是从上学前的那一天起，自己才记得自己的存在，当然，人生从那时起才有了记录。

　　第一天上学的那个早晨，阳光妩媚，我和满妹子爬上一棵好大好大的樟树，坐在那一片绿叶里打摇摇。

　　忽然，我哧溜一声爬下树，边走边跑“上学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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